第11章悲惨的开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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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的脚步声把奥薇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一会儿,钩子手男人打开了门,把非常疲惫、困惑和恐惧的克劳斯推进房间。

“如果我们是『重婚者』,”克劳斯说,“欧拉夫伯爵的阴谋就无法得逞了。”

奥薇特和克劳斯彼此看了看,又看向仍被关在笼子里吊着的桑妮,然后跟着欧拉夫伯爵走出门外。当克劳斯沿着高塔楼梯往下走时,他的心彷彿也跟着往下沉,因为他觉得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他们似乎真的走不出这个困境了。奥薇特也有同样的感觉,直到她伸出右手,抓住栏杆以保持平衡。她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几秒钟,开始思考。一路走下楼梯,走出门外,来到戏院的一小段路上,奥薇特想了又想。她这辈子从没这么用力思考过。

“汽油弹是什么?”克劳斯问。

当然,并非没事了。事实上,一切都不对劲。当早晨第一道曙光慢慢照进高塔的房间里时,奥薇特正一桩桩回想她和弟弟、妹妹最近经历过的所有可怕的事情。他们的父母突然悲惨地死亡。波先生帮他们买了难看的衣服。他们搬进欧拉夫伯爵的家,被苛刻地对待。波先生拒绝帮助他们。他们发现欧拉夫伯爵心怀不轨,想要娶奥薇特并篡夺波特莱尔家的财产。克劳斯想要用他在斯特劳斯法官的图书室里学到的知识对抗欧拉夫伯爵,但失败了。可怜的桑妮被抓。还有,奥薇特试着解救桑妮,结果自己也被困住了。总之,波特莱尔家的孤儿们经历了一桩又一桩灾难,奥薇特觉得他们悲惨的处境令人惋惜,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快乐不起来。

“真遗憾你发明的东西没有发挥作用。”克劳斯悲伤地说。

“什么是重婚者?”奥薇特问。

“我想救桑妮,”奥薇特说,“就用我自己发明的爪钩爬上了这座高塔。”

“她说那是爪钩。”钩子手男人对着对讲机说,“我不知道,老闆。是的,老闆。是,老闆,我当然知道她是你的。是,老闆。”他按下按钮离线,然后把脸转向奥薇特,“欧拉夫伯爵对他新娘的举动很不满意。”

“但我们不是重婚者。”奥薇特悲伤地说。

钩子手男人说:“我刚刚还在想,我多么想看到你这张漂亮的脸蛋。来,请坐。”

克劳斯走到窗边,探头看向地面。“好高啊,”他说,“你一定非常害怕。”

“我不是他的新娘。”奥薇特痛苦地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奥薇特和克劳斯翻遍了整个房间,并且搜寻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找到任何可以帮助他们的东西。奥薇特在找能让她有新发明的东西,克劳斯则翻阅着欧拉夫伯爵的纸张和书本。偶尔,他们会走向桑妮,对她微笑,拍拍她的头,想让她放心。有时候,奥薇特和克劳斯会彼此交谈,但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沉默不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是很怕,”她承认,“但这不会比嫁给欧拉夫伯爵还可怕。”

钩子手男人把手伸进油腻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部对讲机。他有点困难地按下按钮,等待着。“老闆,是我。”他说,“你那位害羞的新娘刚爬到上面来,想要拯救那个会咬人的小家伙。”他停下来听欧拉夫伯爵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大概是绳索吧。”

“你还能不能发明什么东西帮助我们逃脱?”克劳斯一边打量这个房间,一边问。

“重婚者就是不止和一个人结婚的人。”克劳斯解释说,“在此地,结婚对象超过一个人是违法的,所以即使有法官在场、『我愿意』的声明,以及文件上的亲笔签名,他们的婚姻仍是无效的。这是我从《婚姻法》上面读来的。”

钩子手男人噁心地装出悦耳的声音说:“真高兴遇到你。”奥薇特急忙想爬下绳索,但是欧拉夫伯爵手下的动作比她更快。他一下子就将奥薇特钩进塔内的房间,然后钩子一翻,解救设备就哐啷一声掉到地上去了。现在奥薇特和她妹妹一样被困住了。“真高兴你来了,”钩子手男人说,“我刚刚还在想,我多么想看到你这张漂亮的脸蛋。来,请坐。”

“我的发明没问题,”奥薇特一边揉着疼痛的肩膀,一边说,“但是我一爬上来就被抓了。现在我们完蛋了。钩子手男人说他会把我们关在这里,直到晚上,接下来就是『美妙的婚礼』了。”

克劳斯瞇着眼睛环顾这个骯髒的房间。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发生了什么事?”他问奥薇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接下来又是几个小时的沉默。

“我的确是会。”欧拉夫伯爵说,孩子们都跳了起来。他们太专心讲话了,根本没听到他上楼来打开门的声音。他穿着花哨的西装,还帮眉毛上了蜡,好让它看起来和眼睛一样发亮。在他身后站着钩子手男人,脸上挂着微笑,对着孩子们挥挥他的钩子。“来,孤儿们,”欧拉夫伯爵说,“盛大典礼的时间到了。我的伙伴会留在这个房间里,通过对讲机与我密切保持联繫。如果今晚的演出有任何差池,你们的妹妹就会被活活摔死。现在,你们跟着我走。”

奥薇特环顾着这个又暗又乱的房间。我相信你在人生的旅途中一定注意过,人们的房间正反映了他们的性格。举例来说,在我的房间里,我收藏了一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包括一台我能弹上几首悲伤歌曲的生鏽手风琴、一大摞记载了波特莱尔家孤儿们经历的笔记,以及一张很久以前拍的模糊照片,上面的女人名叫贝特丽丝。这些物品对我来说都非常珍贵。高塔房间里也有对欧拉夫伯爵来说非常珍贵的物品,但它们都很可怕。首先是几张纸,上头有他以潦草的字迹写下来的邪恶想法,目前正散乱地堆在他从克劳斯身边拿走的那本《婚姻法》上头。还有几张椅子,以及几支烛光摇曳的蜡烛。地板上则四散着空酒瓶和脏碟子。不过最醒目的还是眼睛:眼睛的素描、眼睛的油画、眼睛的雕刻,大大小小,散布在整个房间里。天花板上面画有眼睛,并且向下延伸到骯髒的木头地板上。窗台上也有眼睛的涂鸦。就连通往楼梯的大门门把上也画着一只大眼睛。这里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就是用瓶子做的小型炸弹,”奥薇特解释说,“我们可以把它们丢出窗外,吸引路人的注意。”

“这是最后一个孤儿,”钩子手男人说,“现在,我要去帮欧拉夫伯爵做今晚演出的最后準备。你们两个不要耍花招,要不然也把你们绑起来,吊在窗外。”他瞪着他们,再次锁上门,踩着重步下楼。

“你要对我做什么?”奥薇特问。

“也许可以。”奥薇特说,“你要不要也到那堆书和纸里面找找看?或许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很快就是了。”钩子手男人一边说,一边像大部分人挥动手指那样挥动着他的钩子,“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先把你的弟弟抓来。你们三个在天黑之前都必须关在这个房间里。这样,欧拉夫伯爵就可以确定你们不会再惹出什么麻烦了。”话一说完,钩子手男人就走出了房间。奥薇特听到他出去时将门锁上,然后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间里。她立刻走向桑妮,将手放在她小小的头上。奥薇特不敢解开她妹妹,或是把她嘴巴上的胶带撕掉,因为怕会惹(也就是“引起”的意思)欧拉夫伯爵生气,所以她只是摸摸桑妮的头髮,喃喃安慰她说没事了。

“你可以说『我不愿意』而不是『我愿意』,”克劳斯说,“但我怕欧拉夫伯爵会下令把桑妮丢下高塔。”

“如果有汽油,”奥薇特在中午的时候说,“我就可以利用这些瓶子做出汽油弹。”

“我们可以把这些瓶子敲成两半,”奥薇特说,“拿来当做刀子,但是我怕欧拉夫伯爵的手下一下子就把我们给制服了。”

“但是我们没有汽油。”克劳斯沮丧地说。

“那是爪钩。”奥薇特一边说,一边把睡袍的袖子扯下来,当成绷带包扎肩膀,“我自己做的。”

“我说请坐!”钩子手男人咆哮道,把她推进椅子里。

接下来是几个小时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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